“反正今天就是不许你们进去，除非跟我打一架，踩着我过去……”鬼奶奶活像是碰瓷似的，往啤酒厂门口一躺，枕着头。

它似乎活着的时候经常做这样的事，很熟练。

芋泥和桂花在小软软身后，却猛地想起来了，“哦，这个人我见过，她之前就是靠这么做赚钱，后来有一次，真的被车压死了！”

“做这种事，你羞不羞？”

鬼奶奶一脸不以为意，“有什么好羞的？我是凭本事赚钱！”

芋泥桂花彻底无语了，对待这破皮无赖，它们就只恨不得软软赶紧拿出大锤子，将它锤个粉碎。

软软默默盯了它一会儿，然后又探头看了眼啤酒厂里边，她小声说，“奶奶，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亲人啊？”

背对着她躺着的身体僵了僵。

“你是想保护他吗？”

身体又是一僵。

“可你这不是在帮他，你是在害他啊……”

鬼奶奶一骨碌爬起来，盘着腿坐着，那双自己做得绣花鞋格外显眼，“小家伙，你这么小，你又懂什么？”

“我只知道做了坏事，就是要受罚，如果你不让他受罚，奶奶你一味地保护他，他只会越错越多。”

鬼奶奶沉默了好一会儿，“你说的这些，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？但是太难了啊……”

那是它的亲儿子，一开始发现了他小偷小摸，它想到这是它老公唯一的血脉，它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啊，所以想办法帮他隐瞒了过去，但是它也是好好教育了的，当时他痛哭流涕，保证不会再犯。

第二次，它发现他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，学会了攀比，赌博，甚至吸D，动不动就回家找它拿钱，它拿藤条狠狠地抽他，恨不得抽死他，当时他瘾发作了，极度难受，抱着它的腿说，“最后一次，就最后一次……”它又一次心软了，毕竟这是它身上掉下来的肉。

后来他借高/利/贷，再很少回来了，可利息却越滚越高，债主找上门来，无奈之下，它只能碰瓷去替他还钱，最后它死了，相反觉得是解脱，它想着，会不会它死了就能换来它儿子的懊悔，改过自新？

结果并没有……他这次又绑了个叫“李强”的年轻人，雇主说只要办成这件事，就会给他们每人五百万。

可即便这样，它也无法置之不理。

它禁不住紧紧抱住头。

它怎么教育出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啊，好吃的好喝的养着，从来没有亏待过他。现如今，它都不敢去冥府，害怕见到它老公，没法儿交待，所以只能在这旧街区飘摇着，远远守护着儿子。

小软软看着鬼奶奶眼帘煽动着，继续说，“鬼奶奶，你这么做他却并没有改过，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错的呢？”

鬼奶奶身体剧烈颤抖着，小软软的话戳中了它的心。

“现在他绑架了李强叔叔，还没出什么事，就可能只是会坐牢，如果你再拦我们久一点，他就越错越多，最后就会……”

鬼奶奶立时往旁边一站，“呜……是我的错，是我溺爱了他，从小到大，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，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，不思进取，总想走捷径，一开始只是买彩票，现在连买彩票的钱都没了，就跟着人去做一些犯/法的事，呜，都是我的错。”

小软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，侧过头看着她，“不全是你的错，但你这次是做对了！”

…………

厂房内烟雾缭绕，几个人正在边抽烟边打牌，玩得金额很大。

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手脚缩着，被绑着靠在角落里正是李强。

“于浩，听说你妈走了？”

“是啊，那老娘儿们原来还能帮我赚点钱，现在她不在了，我这日子是愈发难过了。”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抽着烟，“我本来想靠着她葬礼发一笔的，可她原来好像很抠，都没怎么给人送钱，人情关系也不好，结果葬礼上我白哭一场，还没捞上几个钱。”

“那还是哥儿们好，带你赚钱。”

“那是！”

另外三人对视一眼，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。

四个人，每人分五百万，那就是总共两千万，可如果只有三个人呢，那就能多分不少……

只有于浩无亲无故，弄死他也不用担心复仇什么的。

如果他那个一心为他的泼辣老娘在，他们恐怕还要三思几分！

“我去尿个尿。”一个人站起来。

于浩正在数钱，他赚了不少，叼着烟睨他一眼，“人衰屎尿多。”

那人哼笑一声，没说什么，但是在于浩身后，却默默地捡起了一个啤酒瓶，“哈——”

于浩也没想到那人冷不丁来一下，当即后脑鲜血如注，他捂着站了起来，满目震惊，“你疯了？”

但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，他自以为的三个“好朋友”齐刷刷站了起来，